陀思妥耶夫斯基与《罪与罚》文献综述
摘要：《罪与罚》是一部内涵丰富的文学巨著，研究这部小说也必然要了解俄罗斯文化背景、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多舛的人生经历和复杂的性格，古今中外的学者们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罪与罚》主要从三个角度切入。分别是现实主义阐释、宗教哲学阐释和现代主义阐释，其中现代主义阐释又分为存在主义、精神分析和形式批评。本文将对这三个角度的研究做一个文献综述。
关键词：陀思妥耶夫斯基； 《罪与罚》； 文献综述
- 现实主义阐释
从社会历史观点切入，即现实主义阐释，这种观点集中在19世纪民主主义批评家们的论述、苏联时期以及中国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评论。别林斯基是最早注意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评论家，他认为《穷人》展示了社会的另一个部分，而这一部分是此前被人所忽视的。杜勃罗留波夫对《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的评论也认为表现了作者对下层人民的同情和对现实的批判。但是，此后的俄国批评家们都对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里表现出的宗教探索持否定态度。
《罪与罚》发表的次年，1867年俄国批评家皮萨列夫就指出作品表现了“生存竞争”和对革命的攻击。20世纪苏联的学术研究中依然注重这部小说对当时社会历史的深刻描写，“家庭关系的崩溃，堕落，犯罪，卖淫，野蛮，酗酒，凶杀，告密，对人的尊严的各种形式的压制和侮辱，这一切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部长篇小说中，是作为盛行者lsquo;人对人像豺狼一样rsquo;的法则的社会生活的必然表现来加以反映的”。美国学者也关注《罪与罚》所反映的当时俄国的现实危机，如酗酒、卖淫、犯罪、贫困、新一代的观念、城市等问题[1]。中国学者也有从这个角度概括《罪与罚》的主题的，如刘翘、彭克巽等。
苏联时期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研究进入总体时期，但切入角度仍是现实主义，其中影响最大的著作有格罗斯曼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诗学》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道路》、叶尔米洛夫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论》、弗里德连杰尔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现实主义》等。但长期以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研究远逊于对普希金、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作家的研究。在中国，学者们是在自己的语境中来接受他的，同时受苏联学术界的影响，一方面，基本上把他作为“自然派”的一般作家来看待，关注的是其现实主义的一面，另一方面，将其视为一个反动作家，一个“正教教会和沙皇制度的拥护者”。刘亚丁将《罪与罚》纳入19世纪俄罗斯知识者先学西方文化后回归本土文化的大背景中来观照，认为《罪与罚》表达了“对作家本人文化试错的理智清算，对俄罗斯民族文化选择的深刻反思”。[2]
二、宗教哲学阐释
从宗教文化学的角度切入，即宗教哲学阐释，这种观点集中体现在19世纪末20世纪上半期的俄罗斯宗教哲学家们的一系列宗教哲学著作中。德国学者劳德从文化哲学的角度来解读《罪与罚》，中国学者也多有从这个角度切入的，如云波、赵桂莲、王志耕等。其中王志耕教授分别从圣愚[3]和宗教哲学[4]角度解读罪与罚，并集中探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神人”和“人神”观点，他认为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中，人物最基本的选择是“神人”，还是“人神”，即是坚守对基督的信仰，通过去蔽的过程而复归神性，还是拒绝信仰性自省，无限扩张自我而成为君临万物的“人神”。我的学年论文就是在王志耕教授研究基础上做进一步展开的。王松方也曾从“人神”和“神人”角度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5]
刘亚芹分析了《罪与罚》神性和理性的矛盾，也可归入宗教文化学范畴。[6]吴春丽从新的视角阐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理念和宗教信仰，指出陀氏在作品中所极力宣扬的宗教信仰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宗教信仰，所宣传的基督也并非就是基督教的圣主基督，他所宣扬的宗教信仰在实质上就是陀氏本人的最高道德理想，他所钟爱的基督实质上就是陀氏最高道德理想的偶像和载体。[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