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代众多优秀的谍战文学创作者中，海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兼获学术界认可和大众读者喜爱的作家。事实上，海飞能有如此成就和其作品中浓郁的诗意气质密不可分。诗意贯穿了小说的人物塑造，渗透到叙事方式中，并作用于意象设置，最终打造出了一种相当独特的海飞谍战小说的书写程式。
关键词：诗意；海飞；谍战；创作倾向
一、文献综述
当代众多谍战作家当中，海飞尤为突出。截至二零二零年三月，由海飞独立创作和参与创作的谍战小说共有《向延安》[1]《惊蛰》《捕风者》等十三部，由于这些小说及其改编的影视剧都在国内出品，尚未进入国外学者的研究视野，因而笔者的综述聚焦国内学者对海飞谍战小说的研究现状。此类研究以文本细读研究和整体性研究为主，前者大多使用文本分析法，深入解读某部作品中的语言、人物、主题；后者全面考察海飞不同时期创作的特点，结合海飞的人生经历分析海飞谍战小说的特质。总体上看，近年来国内学者对海飞谍战小说研究呈上升趋势，但研究的视角、方向、内容亟待拓宽。
（一）海飞谍战小说的文本细读
文本细读类研究中，学者往往会深入解读海飞某部作品的语言、叙事、人物塑造等艺术形式的特色。其中，人物塑造是大多数学者关注的重点。刘醒龙在《深海里的光亮——读海飞小说集lt;麻雀gt;》一文中率先提出潜伏者的首要工作就是潜伏自身丰富的人性。之后孙荔的《谍战作品中的多维人性》、徐悦雯的《谍战深海中的风中芭蕾》、赵莹的《山海相连，家国情深》、陈田田的《一场八十年前的复盘——读lt;棋手gt;》、齐向男的《小说lt;麻雀gt;人物形象分析》也都阐述了海飞笔下人物的复杂人性——一方面，他们信仰坚定、外表冷静、处事果决，但另一方面，他们具有丰富的情感世界，甚至也会因命运和时局的艰险茫然无措。具有创新性的是徐悦雯的另一篇文章《浪奔浪流里的锋芒毕露》，她避开了学者一贯以来对多维人性的勘探，以《唐山海》中的唐山海和黄忠贵为重点观照对象，将研究的目光转向了人物的侠义精神和生存意识。
从叙事角度切入也是近年来学者研究海飞谍战小说常用的方法，学者往往会从小说的叙事方式和叙事语言两方面进行探索。王学海的《变异与留真：深度叙述中的新提升——由海飞小说lt;惊蛰gt;想到的》一文认为海飞突破了传统眼光，重新定义了历史旧事和回顾新识之间的关系，并通过翔实的现实主义描写方法和对女性形象的精准镂刻体现了作者对历史和人性的认知。无独有偶，张学昕、关岫一在论文《海飞lt;惊蛰gt;叙事伦理》中提出海飞的谍战小说实质上是一种充斥着历史感和文学性的另类“历史叙事”[2]，其叙事模式、文本策略、叙事美学伦理始终置于“大历史小人物”[3]的框架之下。而章雨恬的《世事如棋，落子无悔》则将论述的重心放在叙事语言上，从缜密地道的桥段设计、富有深意的意象选择、精准真实的历史考据以及诗意轻盈的浪漫色彩四个方面具体阐释了海飞作品独特的叙事美学。上述学者的研究是从传统的文本分析方法探析海飞作品的叙事方式，但也有些学者引入戏剧影视手法解读作品，如李力《风，女人，爱的自然主义——海飞小说lt;捕风者gt;读后》简要地提到了蒙太奇手法在海飞谍战小说中的应用。再比如贺绍俊在《lt;惊蛰gt;：审智的魅力》中指出海飞的谍战小说创作受到了作者“影视思维”的影响，相比于同题材作品，贺绍俊认为海飞谍战小说的叙事节奏更加轻快明晰，情节架构也更具有悬疑意味和情感张力。
文本细读中必不可少的是对作品思想内涵的解读，谍战文学发端于通俗文学，其思想深度和价值取向能否与纯文学相称是学界历来争论的焦点。目前学者对海飞谍战小说的内涵解读聚焦于其作品中流露的“信念”。洪治纲的《信念：青春的证词——评海飞的长篇小说lt;向延安gt;》、蒋静米的《胜利前夜的流风——读海飞小说lt;捕风者gt;》、孙荔的《信念是人生的太阳——读海飞小说lt;向延安gt;》这几篇文章都关注到海飞并不回避书写人性之私和家国之情的矛盾，始终传达出唯祖国与信仰不可辜负的坚定信念。但是除了这些研究和上述分析人物塑造的论文中偶有提及的人性力量以外，近年来学者鲜少从其他角度探究海飞单篇谍战作品的思想内涵，这也启示着未来学者要拓宽研究视角，在海飞谍战小说的思想内涵层面进行更深入更全面的思考。
此外，也有不少学者关注到了海飞写作中鲜明的地域特色，侧重分析隐藏在他的谍战作品中独特的“上海书写”，如王姝的《一座城与一片记忆—谈海飞长篇小说lt;麻雀gt;》、方铭铭的《繁华棋局里的苍凉上海》。这两篇文章共同关注到海飞对上海情有独钟，作品中海飞用异常熟稔的笔调架构了孤岛时期上海的城市格局，浓墨重彩地地刻画了极司菲尔路76号、沙逊大厦等典型景观和沪上风物。同时两位学者也指出海飞之所以能够如此精准细腻的还原上海景观，一方面源自于他在上海度过的少年时代，另一方面一方面源自于他在创作过程中所做的历史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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