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浙北吴语的代表宁波方言,对其的研究自明末清初至今,已约有四百年时间。新世纪以来,宁波方言的研究更是进入了研究拓展、成果丰硕的阶段,但纵观所有研究成果,有学者提出,宁波方言研究在结构描写上比较成熟,但运用地理语言学、历史比较法等研究方法,对现象进行规律总结、成因探讨、历史层次及来源等方面的研究还显得薄弱。于1951年刊印出版《鄞县通志》全面、详细地记录了1930年代宁波鄞县地区方言词汇,运用现代方言学研究方法,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本论文将主要参考周长楫的构词法体系,从“语音手段构词”“形态手段构词”“句法结构构词”和“修辞构词”四个维度对《鄞县通志》中记录的方言词进行分类,结合例语、疏证,按照词的构造手段对其分类,归纳其所反映的1930年代宁波地区方言词汇特点。通过与现代宁波方言词汇对比,总结1930年代宁波方言词汇的构词法特点和词汇的演变规律。
关键词: 鄞县通志; 宁波方言; 构词法
一、文献综述
(一)宁波方言研究现状
宁波方言属于吴语太湖片甬江小片,可视为浙北吴语的代表。早在七千年前,宁波先民们就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了灿烂的河姆渡文化。公元前2000多年的夏代,宁波名“鄞”,春秋时为越国境地,秦时属会稽郡的鄞、鄮、句章,设明州,辖鄮、慈溪、奉化、翁山4县;唐长庆元年(821年)州治迁至三江口(今海曙区),并建子城,为其后一千多年来城市的发展奠定基础。今宁波市行政区划下辖6个市辖区(海曙、鄞州、江北、北仑、镇海、奉化)、2个县(象山、宁海)和代管2个县级市(余姚、慈溪),方言皆以宁波话为主,但不同地区存在或大或小的语音、词汇上的差别。本文所说“宁波方言”主要指老三区(海曙、鄞州、江北)的方言。
宁波方言研究自明末清初始至今,已有约四百年时间。从研究角度和成果来看,建国前的宁波方言研究尚较传统,以搜集词汇、记录方音、考证词源为主。例如清代光绪年间所修的《鄞县志》,开辟专门章节记录方言;民国时期的《鄞县通志》在此基础上增加了谚语、歌谣,并对宁波鄞县地区方言音系做了完整的描写;至1928年赵元任著《现代吴语的研究》,逐渐成为“科学进行方言研究的典范”,其中所反映的认真严谨的科学态度、深入细致的科研作风至今仍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1]。建国后到改革开放前,出现以寻求方言与普通话关系为主要目的的汉语方言普查,最具影响的当为傅国通和郑张尚芳等人的方言普查成果《浙江方音集》(1959年油印)等,另宁波籍学者施文涛《宁波方言本字考》也极具学术价值;至20世纪末,宁波方言研究较之上阶段,内容更加深广,成果类型也更丰富。复旦大学汤珍珠教授参编的《宁波方言词典》不仅记述了宁波方言音系、语音特点以及内部差异,并将调查和收集到的词语进行科学分类,传承了赵元任先生开创的科学研究方法,较为全面科学地反映了宁波市区方言词语的面貌,具有更高的学术和研究价值。除此之外,在时任宁波师范学院校长朱彰年的带领下,《宁波师院学报》上发表了一系列有关宁波方言研究的论文,影响较大的、关于词汇研究的有周志峰《宁波方言古词语拾遗》、刘瑞明《宁波方言词汇面面观》等。
进入新世纪,宁波方言的研究更是进入了研究拓展、成果丰硕的阶段。此阶段的研究内容可分为方言本体研究(包含语音、词汇、语法以及与其他方言或普通话比较研究等)和非本体研究(涵盖地域文化、宁波方言使用现状及认知调查等),方言辞书、志书的编纂和修订成果丰盛,以单个方言点为调查对象的研究也更加深入细致,学位论文、期刊论文、论著的数量都大幅增加。例如有阮桂君的宁波方言研究第一部专著《宁波方言语法研究》,崔山佳的宁波方言词语系统疏证专著《宁波方言词语考释》,肖萍、郑晓芳的鄞州方言语音、词汇、语法的系统研究著作《鄞州方言研究》等词汇、语法方面的研究成果。
赵则玲在《宁波方言研究四百年述评》一文中指出,对宁波方言的研究,在结构描写上比较成熟,但运用地理语言学、历史比较法等研究方法,对现象进行规律总结、成因探讨、历史层次及来源等方面的研究还显得薄弱。宁波方言研究应“从共时向纵向,单点向成片,内涵向外延研究推进”,探究宁波方言演变发展史,进一步加强宁波方言特征与规律研究。[2]
因此,本课题将着眼于反映宁波鄞县(今宁波鄞州)地区1930年代词汇面貌的《鄞县通志·文献志庚编·方言》,试图对其收录的3000多个口语中使用的词汇进行梳理、校释,并按照构词手段进行分类,提取构词法特点,并能够窥见90年来宁波方言词汇的变化,期冀为宁波方言词汇的历时研究提供一些基础性的参考。
